Sunday, March 29, 2009

双面胖娇娃



星期六带丫丫跑了一天把该上不该上的课都上完了,功德圆满地倒在沙发上面看起了“光阴的故事”,看着看着我就舒服不如倒倒了。
一边在旁边边唠叨:“妈妈,他们在说什么话?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边画画的丫丫蹭地一下窜过来,
“妈妈,你是sleeping beauty吗?”
没办法,我只好闭上眼睛伪装成beauty。
“妈妈,你等等你等等!”丫丫一路小跑奔出去,“美元恋”正在进行中,我趁机溜上两眼。
砰,一个王冠放到我的头上。
奇怪,快亲啊!亲完我就能醒过来好好看电视了,怎么还不亲呢?偷偷眯缝起眼睛,
原来我的王子正在拿着纸巾仔仔细细擦她的巧克力嘴巴,
等她好容易准备停当,在我的额头温柔地按上香吻一记,我猛地醒过来一把把小甜心抓过来亲了个够。

还是这个丫丫,安安静静地写写画画,一般她长时间很安静很不粘人的时候就有问题,比如把书架上的书全部搬到另外一个房间堆在地上,比如把所有的不干胶撕下来贴到墙上,...嗯,对,丫丫能做的最离谱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今天,她只不过是在外公写字的本子上涂鸦而已。
我呢,也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丫丫,不要弄坏爷爷写的东西好不好?”
丫丫小脸一垮,就不乐意了,“我就要写在这里”
爹妈奉上一模一样崭新本子一本, 小姐抹抹湿湿的眼睛:“不要这本,我要爷爷的!”
道理说上一箩筐奉上更漂亮的本子一本,”丫丫,不要sad了,好不好?“
小姐仍旧气呼呼:“我没有sad!我是生气了,我要扔东西!”
看了一圈,没什么可扔的,拿起本子刷刷刷拿起圆珠笔开始乱画一起:
“这是我生气的样子,我生气的时候要用黑颜色。”
这一气生了得有半个多小时吧, 我突然就想出去吃馄饨面了
“丫丫,你吃点红豆冰会不会好一点?”
“不会,我会一直一直生气。我再也不会happy了”
“妈妈,我有一点不喜欢你了。”
“爸爸,我喜欢妈妈,我比较不喜欢你。”
哄啊哄啊,许愿啊许愿啊,好不容易哄得小姐有点点开心,乐意出门了,接着给我找茬:
“妈妈,你为什么那么想我穿着条灰裤子?”
天地良心, 我,我,哪有?!“妈妈就是随便挑了一条,你爱穿哪条穿哪条自己去换上吧!”
千辛万苦之后,终于,迈向门口了,想起来这个人又好久好久没上厕所了,当爹的在那里劝啊劝啊,
这个小人蹭到厕所,赫然发现我坐在马桶上头,她就敢发飙:“我要先上的,是我要先peepee的!”
“我不要peepee了!”二话不说把她架了上去
“妈妈我不要你扶!” 好,那我就在旁边伺候着
“妈妈我不要你watch我!”好,那我就消失
“妈妈你站在门口,不要!我不要你看我!”好,那我就背过去叉着手站着
“妈妈我不要你手这样子。”我,我,我
Bia-Ji就snap了!“你有完没完啊?多大的事啊,你要叽歪多久?!”
丫丫如愿以偿放声大哭“妈妈sorry! sorry!“
“妈妈你说it's okay!你说it's okay!”
我如愿以偿发完脾气, 母女的火气清了火,你亲我我爱你。

晚上上画画课,老师可劲地夸:“丫丫真乖啊,从来不乱插嘴,从来不下来乱跑,一直很专心,你这个女儿应该很好带,很替你省心哦?”
我,我,我有冤无处诉啊。

Sunday, March 22, 2009

男女大不同



好久好久好久以前那本《火星叔叔男人金星阿姨女人》里头说了,男女大大大不同,为什么呢?因为火星上长大的火星宝宝男孩和金星上长大的金星宝宝女孩就已经大大大大不同了呀。

“男人重視力量、能力、效率和成就。常以「修理先生」自居,提供解決問題的答案來去除女人的難過感覺。”
“女人採取多種最嚴重的語法、隱喻和概念化如詩般的語言,來表達、強化她們的感覺。”

话说四岁半的女孩丫丫去三岁半的慕文弟弟家做客,5分钟后的对话:
男孩:“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玩的,你要这样!” ---- 成就
女孩:“妈妈!慕文弟弟老是mad at me!”---严重的语法

男孩:“我来我来我来拿,这块给你!” ---- 能力
女孩:“我不要这块!我要自己拿!妈妈!慕文弟弟不nice!” --- 概念化

男孩:“不能再本子上面画画,给,这两页纸给你!” --- 效率
女孩:“妈妈!慕文弟弟老是不share! 他hurt 我的feelings了” --- 如诗般的语言

“男人挑起爭論的最常見方式是,不認同女人的感覺或意見”
终于给一帮女孩子找到了一块"boy free zone“ 可以让她们安安生生地玩playdough,而不会被突然冲过来的男孩子撞翻或者打到。小女孩子们嘁嘁喳喳地玩得正欢,少东家瓜瓜正气凛然地登场,一把拿起女孩子们用来做princess stage light的家伙什:
“这个东西不是这样用的!”
眼看几个小姑娘没了声响,一动不动地仰视着这个男子汉,也只有我帮她们出头了:
“可是她们就喜欢这样玩呀!”
男人啊男人,机械化的不肯变通的动物啊,眼睛瞪圆了看着我:
“这样不follow instruction, you HAVE TO follow instruction!!!”
我这个妇联主席就给噎在那儿了,小男人低头一看,发现小女人们居然在playdough的盒子上面堆满了捏出来的作品,乘胜追击:
“这些也不能放在这里的!”chua-chua-chua三下五除二人就把那小女人们编织的童话王国给摧毁了。

“女人藉著群聚一起,坦然談論她們的問題而擭得紓解。”
剩下一群小女人对着一堆狼藉愁眉苦脸,我随时准备拿纸给小可怜儿抹眼泪。还是那长期和瓜瓜厮混的贝贝小姑娘斗争经验丰富,她号召姑娘们:
“我们把我们的虫虫和叶子都藏起来吧!”
“YES!!!!这样boys就找不到它们了!”
阴霾一扫而空,小人们欢天喜地把能找到的一切宝贝藏在了盒子里,三个小姑娘紧紧地把盒子抱在中间,自豪地宣布:
“都藏起来了!boys再也找不到了,哈哈哈哈哈!”
由于共同抵抗了外敌入侵,几个战友显得更加亲密无间

“女人想要說話或希望更親近時,應該主動,不要期待男人會挑起話題。”
可是当小女人不得已必须和小男人玩的时候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轮到我的歌了,YEAH!得赶快给丫丫找个人来玩儿, “丫丫你要和谁玩呀?”
环顾四周,熟人里头,然然正在专注地画画,丫丫说:“我要跟潼潼玩儿!”
然后就奔了出去,找到潼潼,潼潼正犹豫,不太能和其他小男孩们疯成一团,也不太甘心沦落到和小姑娘玩,只见他后退半步微笑着举起双手:“Stop! Stop!”
丫丫居然无师自通地有一套讨好小男孩的技巧---- 投其所好:
“潼潼,你来看!那里有一个firetruck!”
被按中命门的对一切能开动的有轮子的东西都兴致盎然的小男孩就乖乖地跟过来了。

谨以此文献给男女双全的爹妈们,且不说还得担心这个女孩不够金星,男孩不够火星,
单单这一个金星女孩和一个火星男孩switch来switch去的,这工程该多浩大啊。

Sunday, March 15, 2009

不说不说我就是不说



不是说小孩子都是话痨吗?
不是说ABC的孩子个个都是厚脸皮吗?
不是说老鼠的女儿会打洞,话痨的女儿爱唠嗑儿?

我观察啊我揣摩啊,看出来了,大小姐的不说话原则有三。
其一,不和陌生人说话;
下定决心要在印度人横行的学校把传播中国文化坚持到底的Judy老师凑啊凑啊,把纯种的不纯种的中国孩子都算上,好容易凑了十个带去另外一个campus给人面试。要求不高,每个人用中文把0-9数一遍就完了,报酬是学校拿到500块大洋。
下了学,随意地问问(真的随意,因为印象中这个学校活动丫丫还是一向乐于参与的吧?):
“丫丫啊,今天数数了没?”
丫丫坦荡荡地宣布:“没有。”
我原本大好的心情灰飞烟灭:“真的吗?你说了吧?是不是?”
丫丫微笑顾左右而言他:“妈妈,你今天给我带的什么吃的?”
我多出息啊,居然蹲下来用最温暖的眼神包围她可怜巴巴地:
“丫丫,你说了对不对?不要是没说妈妈会很sad的!”
丫丫看这个妈妈似乎没有发脾气的意思,那就做个顺水人情吧:“对”
我也不知咋想的,居然为了这么个明显虚假的答案生出了一丝希望:“是很大声说的吗?”
“不是,很小声的。”
“小声就小声吧,快上来吃你的favorite饼干。”
第二天一问,果然,没说,一个一个孩子轮流讲一遍,就我们大小姐刚毅,不开口,老师把大天儿都说破了,丫丫就只管绽放微笑。 Judy老师说了:
“她有一点点想说了,可还是没说,没关系,面对陌生人嘛。”

那上过六次课的教授小人们台风谈吐镜头感连带疯玩的巴西老师总不是陌生人了吧?凭什么半句话都不跟人家说呢?因为她是老外。
亏得这世上有个仙境叫做迪斯尼乐园, 上课前的头天晚上, 和丫丫有约在先,明天在巴西老师面前把刚才那段广告词背一遍,咱们就去Disneyland, 丫丫欢呼雀跃信誓旦旦蹦达进了教室。
一小时后,巴西老师婀娜多姿地扭出来,摸摸披头散发的丫丫的头:
“She was relaxed, she had great fun, but no, she didn't talk。”
咱那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遗憾归遗憾,咱挺得住,抱抱丫丫惋惜道:
“丫丫,你今天又没说话,我们不能去Disneyland了。”
我还没崩溃呢,她倒受不了了,泪水夺眶而出:
“我说了!我说话了,我要去Disneyland,我现在就要去,我不要回家!”
我的耐心蹭地一下就耗尽了,撒谎!她居然撒谎,那就怪不得我凶相毕露了,此处省去训斥若干句,总结陈词:
“丫丫,你不和老师说话妈妈会不会生气啊?”
心有余悸的丫丫颤颤巍巍地回答:“会”
苍天哪!什么时候她才能领会到我教诲的真谛?!
“错!妈妈不会生气,你撒谎妈妈会不会生气啊?”
“会。”
这还差不多, “不说话没关系,我们等你下次说了再去Disney,好不好?”
几个小时后,丫丫昂首挺胸地在家长面前合唱表演结束, 得意洋洋地问:
“妈妈,我和林老师说话了,我们可以去Disneyland了吗?”

除了这个美艳的巴西老师, 丫丫和所有的才艺老师都相见甚欢搂搂抱抱的,难不成因为那些老师都是和妈妈一样讲普通话/国语的中年妇女?天天见面的老师就没这待遇了,丫丫上学上到第三年倒是有这个觉悟:
不和老师说话的孩子没啥好果子吃。所以只要我出了视野,就和老师谈笑风生上了。
剩下我,早上眼睁睁看着她在一片 “Good morning Maya”中漠然地走进教室,跟在屁股后面尴尬地加倍热情地向老师们"Good Morning!"
下午被丫丫举起手向老师挥一挥,代替她自己的bye-bye。
好话说了几个箩筐之后,告别偶尔会发生了,一天在外头玩得太爽,居然在我提醒她之前热情万丈地蹦出一句:
“Bye-Bye David!"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贿赂呗!
要是这个礼拜每天都和老师说morning和bye-bye,就怎么怎么着。
答应了什么我居然忘了,好像是送她个妹妹?嗯,等足9个月,她该可以做到了吧?还是我太乐观?

Sunday, March 08, 2009

剧院惊魂 --- season II

第一季的剧院惊魂在这里
剧情提要就是,丫丫第一场芭蕾表演在黑漆漆的后台彻底崩溃;
接下来的第二场我们太惨了连老天爷都发了慈悲,丫丫漂漂亮亮地跳完了;
谢幕的时候,淹没在人群里,看不见爹妈流着眼泪被抱着直到大幕落下。

第二季一年后当当当在同一个舞台上演:
First Episode: “我会好好跳的!”
我是一个多么不幸的女人,老公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今天走。想想人家同行的人下个月老婆还生孩子呢,想想严峻的经济形势,只好把满腔的怨气就了点儿馒头咽了下去。
清晨,丫丫光溜溜地躺在沙发上,窝在被子里头看Angelina on Stage,爸爸殷切地关照:
“丫丫今天在台上要好好跳哦!”
丫丫正在等待穿上美得不得了的小裙子,以及将要带走的零食一堆,以及妈妈许诺的ballerina picnic:
信誓旦旦:“我会在台上好好跳的!”
老公看着在往丫丫头上找地方戳发夹,并且一毫米一毫米地微调头花的我,忍了忍,还是语重心长道:
“你的期望值还是不要太高!”

Second Episode: “我....我....不要take a bow!”
一大早丫丫坐在剧场里头看人家彩排的时候兴奋异常,于是当老师的" All dancers on the stage, 排练谢幕"的号令刚下,就和Tiffy一起冲了上去。幽长黑暗的后台也不可怕了,跃跃欲试地就要上去take ballerina princess bow。懊恼的是,一个高大的叔叔伸出粗壮的胳膊拦住她,丫丫在第三次要求进步被拒绝之后终于泣不成声,坚决不肯谢幕。
悲剧重演!我幽怨委屈愤怒的目光chua-chua-chua射向大叔,丫丫倒是乖乖站在台上不大高兴但是却还平静地抱怨:“我饿了。”女儿一声令下,亲妈踏着高跟鞋众目睽睽之下塔拉塔拉本下台去,顷刻之间就把小鱼饼干一条塞进小姐嘴里,然后立刻消失。丫丫居然没有跟过来,而是嚼着饼干坐下来等着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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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rd Episode: “妈妈,我跳得好不好?”
彩排smooth得如同丝绸,原谅我模模糊糊的照片,实在笑得手发抖, 虽然丫丫往台上一站觉得自己还挺端庄:
没想到丫丫还有端庄的时候

首先是站对位置,六个女孩子在诺大的舞台上显得那么小,老师只好在台上贴标记,小朋友们掂着脚尖跑过来站得七零八落,老师一直提醒:“看地上的stickers。”可怜丫丫勾着头努力半天啥都没看见,裙子太蓬,全挡住了。
早不出差晚不出差,还得我一个气宗来操刀

这个眼睛干嘛一直看着那边呢?因为动作都忘得差不多了,只好偷看记性好的小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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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th Episode: “Make up! Make up!"
彩排中一般家长不给什么掌声,她们这场小不拉子除外,赢得满堂喝彩。下来后自然趾高气扬,把零食吃了个遍,再成功谢幕一次,更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强烈地要求:“我也要化妆!”
我蹭蹭拿出今天早上翻箱倒柜找到的有年头的湿眼影笔一支,得,干了;Juicy Tube一管,丫丫和 Tiffy撅着嘴唇对着镜子端详良久,没有抱怨倒也没有满意,我只好说:“那你们等等,我去借红一点点的口红。”然后在两个小姐的欢呼声中关门飞奔出去(对,我今天穿着高跟鞋飞奔来飞奔去无数次,没有残疾也是奇迹)。
知道我手中的袋子里装的是“更加红”的口红,两个女孩子硬是高唱“要make up! 要make up!”大踏步迈了出去, 留下我和Tiffy的妈妈两张素脸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基因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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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fth Episode: "我要换袜子!”
画完妆吃完东西的丫丫心情好到极致,和Tiffy一起在草坡上跑上跑下,我紧张了一天的心也放松了下来,毕竟离功德圆满地把她们送上台只剩下区区5分钟了。
乐成这样什么妆都白化了

你们不要光看丫丫茄子般的笑容,有没有看见她脚底下的那滩软泥巴?对,我们母女就在那里头翻了船。一声惨叫传来,丫丫的白袜子完蛋了,与此同时集结号吹响,她们该上台了。我一面强行做出“有你娘亲在呢,这点污泥算个啥”的假象,一面扛起丫丫再次飞奔进了厕所,(突然想起来,情急之下,我选择的居然是那个比较遥远的厕所,苍天哪!)。
丫丫在哭腔哭调:“我要换一双袜子,这双脏了!”
我在火急火燎地扒下袜子,前后反一反,重新套回去:“你看,妈妈都弄干净了!”
丫丫看着镜子里白白的袜子,皱皱眉头把腿扭了过来:“没有!妈妈!还是脏的!”
完全没有时间讨论了,飞奔到台上的时候,所有演员全部就座,丫丫还在纠结脏袜子,耳边掌声已经想起,只好拜托老师:“麻烦您convince她,她的袜子不脏好不好?”就躲在幕布后头倒气去了。
接下来的两只舞我连音乐都听不见了,都是我那该死的心跳吵的,还得退到一旁去跳,省得人家听见把我往ER送。
“她等会儿会跳吗?” ---- 我看玄!昨晚画画老师还描述了丫丫画一幅水墨画洗手十多遍的事迹。
“她没准儿也许能行?” --- 和一年前一样,听到音乐就上去舞动奇迹了?

Fifth Episode: "妈妈,你没有生气吗?”
奇迹没有发生,丫丫看着五个伙伴跳得欢天喜地,台下笑得前仰后,合巍然不动地坐到下台。
我看着她,心跳渐渐渐渐慢了下来,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生!气!
怎么可能?我废了老鼻子劲儿哄乐了她辛苦了自己一整天耶;我老早就三令五申上了台一定要好好跳舞不能临阵脱逃的耶;虽说这里头丫丫是倒数第二小,可包括倒数第一小的Tiffy的所有其他演员都没有据演的耶,包括一个发了烧还在敷冰袋的。

舞台那头遥远的丫丫盘腿坐在那里,一只小手捂在袜子上面的泥巴附近,神情萎顿,她才四岁半呀,也许袜子上的泥巴在她来说就是天大的不跳舞的理由,大过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教诲,大过集体荣誉感,大过妈妈将要发作的脾气...这点是肯定的,当我走过去抱起我的宝贝,她瞪大眼睛不放心地问:
“妈妈,你没有生气吗?”

Season Finale: “Maya, good job!"
后来的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丫丫摔跤后的那两分钟反复在我脑袋里头播放,一遍又一遍地祥林嫂:“我当时怎么就那么放心让她跑那个坡呢?”
“我要是再多点化妆品,拖点时间多好?”
“我当时是不是如果让她光着胖腿上去就没事了?”
“我怎么傻到带裤子而没带双备用袜子?”
丫丫完全不理会虚弱的正在脑袋里打自己耳光的妈妈,是乐呵呵地和Tiffy玩得欢,还热切地期待着上台谢幕。
大幕终于落下的时候,温柔无比操劳了整台演出的史老师搂着小ballerina们,还特地在丫丫耳边说:
“Good job! Maya!”就像每次下课的时候一样。
我眼睛湿湿地看着丫丫羞涩的笑容,至少她还是爱这个舞台的,那就再等一年,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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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March 01, 2009

生病了




从小我就偷偷地衷心地充满内疚地盼望生病。
可能是因为太渴望生病,所以觉得如果主动说出:“妈妈我发烧了”就会被识破一般。
每次感觉有些发烧中午回家就缩在沙发上做萎靡状,硬是要等到家里哪一个心细的大人来摸额头,才虚弱地爬起来颇不情愿状地被量体温。
接下来妈妈就会看着体温计问我:“下午什么课啊?”
我用我能掌握的最最平淡的口气回答:“没什么,就是体育课/自然课/政治课”
接下来我就会无比幸福地听到大赦:“那下午就在家休息吧!”

原因嘛,首先当然是可以堂而皇之地不去上课。
轮到丫丫了,她显然远没有我那么狡猾和那么体弱多病和痛恨上学,加上丫丫上一次生病都记不得什么时候了,
所以星期六上午当她看儿童话剧I don't want to go to bed看到一半突然收起笑脸合起10分钟之前还在噼里啪啦的巴掌开始扭动身体哼唧:“我累了”的时候,
我这个差劲的妈除了叽叽歪歪这个毛病以外完全没有往别处想。气哼哼地把小人带出剧场,还教训了她一顿:
“看个show你有什么可累的?不就是坐着吗?而且后来还躺在妈妈怀里看?”
(我认罪!谁让我自己生病的时候很有体力啊)
丫丫一贯用“我不知道,我累了,我想回家,妈妈你hurt我的feelings了”来回应
回到家,胃口很好啊,吃掉一大碗白粥好几个生煎包
马后炮的她爹据说当时觉得丫丫额头有些热,看到人家这通吃也就懒得追究了
(打倒!谁让他自己生病很没胃口啊)
吃完离芭蕾舞彩排还有一个多小时,大小姐瘫倒在沙发上,
可是又不能躺啊,头上顶着我好不容易扎起来的芭蕾舞髻子和满头发卡呢。
下礼拜就要演出了,最后一次彩排,只好恳求丫丫小姐:“我们就跳两次,跳完就回家了好不好?”
满头发胶精神涣散穿着蓬蓬裙的丫丫嘴里含着M&M豆豆眼里含着眼泪点头:“可是我只跳一次。”
就这一次,让我们等了一个小时,丫丫就在车里睡了一个小时,等好不容易轮到她上场,
看看流满哈喇子的红扑扑的胖脸蛋子,去它的彩排,还是让宝贝睡饱比较重要,我们就回家了。
还是发烧专家爸爸有经验一看红脸蛋就知道大事不好,一量,果然,103度5!
上Motrin换睡衣这一睡再起来就是3个小时之后了。
我把退了烧的丫丫抱到沙发上“要不要被子要不要枕头”地伺候舒服了让小姐堂而皇之地看电视;

第二就是妈妈会对我特别特别温柔。
轮到丫丫了,我已经为我这一天来对丫丫的横眉冷对内疚得一塌糊涂,
人家眉头一皱我就扑过来又亲又啃嘘寒问暖;
哼哼唧唧哭哭啼啼叽叽歪歪,很正常啊,人家是病人嘛。更何况,丫丫生病的时候格外地乖巧可人,大睁着因为发烧而特别大特别双特别迷离的眼睛,比平常漂亮,实在是后妈见尤怜。
“哦,看电视看烦了,要玩儿啊?乖乖你躺着别动,妈妈拿playdough来你躺着玩儿就好了.”
“要念书书?没问题,要几本就几本。”
对她爹在一旁“你要consistent,怎么又不consistnet了”的提醒叱之以鼻

The last but not the least 就是可以想吃啥就吃啥,我能记得的最佳病号饭就是:方便面加一个荷包蛋,还有甜死人的橘子罐头。
轮到丫丫了,先端上apple sauce一盒,一勺一勺喂给小姐吃,吃完还饿
(真是好孩子,比她那个一发烧就茶不思饭不想的爹好伺候多了!)
接下来奉上巧克力冰激凌, 一勺一勺喂给小姐吃,吃完还饿
肚子饿的小孩子还是喝白粥粥吧,一勺一勺喂给小姐吃,吃完还饿
羊肉青菜汤面小碗,一勺一勺喂给小姐吃,吃完终于饱了。


第二天早晨,丫丫全面康复,我们全家穿着睡衣在家宅了一天,传说中,生一场病孩子就长许多智慧,
下午丫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句:
“Pink不是我的favorite color了,我的favorite color是black!”
“我不喜欢princess了”
这才奇怪了,我刚刚开始敞开供应公主装备呀,“真的吗?”
丫丫美滋滋地和公主决裂:“只有一点点喜欢princess了,我喜欢ballerina和fai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