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那么久才写后记,偷懒,奥运当然都是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需要时间冲淡一下我记忆中的怨气。
序曲
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就算不公平也没有办法。小时候的一个暑假是放《罪恶芝加哥》连续剧,是一个小胡子演的。忘了演啥了,反正芝加哥在我印象里就成了一个有许多高楼和更多坏蛋的乱七八糟的地方。后来听说的芝加哥也没让我喜欢起来,因为那个地方的天气听起来很像我成长的地方,武汉,夏天极其热冬天极其冷,比武汉还糟糕的,它还有事没事儿刮大风。再往后,有了些在芝加哥读过书的朋友,他们对芝加哥的爱慕,怎么都不能打动我。是啊是啊,芝加哥很新芝加哥有个Drakes Hotel,可我就是不喜欢那个地方,成不成啊?!
入关安检 -- 1小时15分钟
命啊!这次伦敦飞过来就是在芝加哥转机,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急吼吼地把行李拖下来,过关,听到了很温暖的:“Welcome Home!”,心里想着我们自己的床最多也只有7个小时之遥了。跑了一圈才问出来到哪里坐一个什么车去哪一个terminal。过天桥的时候,听见了久违的蝉声,和家乡的一样,扯着嗓子地叫,想把周围粘稠的闷热的潮湿的空气叫出一个洞来透点儿气。已经坐了5个小时飞机没阖眼的丫丫的小手很温顺地在我的手里捏着,仿佛知道了误飞机是件很严重的事情,神色严峻地向前走。7点45分,我们提前45分钟到达了Gate候机。
在Gate等待航班取消 --- 3小时15分钟
我早看完了厚厚一本亦舒,买了本paperback想看能不能在回家之前抓住这个serial killer,丫丫看见爸爸老是往格子里面填数字玩Sudoku,还以为是什么很有趣的东东呢。她爹给她画了格子,让她一个一个数字字母往里面写,丫丫写一阵子就抬头很自豪地看着我:“妈妈你在干什么?我在和爸爸玩game呢!” 26个字母1-30写完,我从书里抬起头来才发现大事不妙,打雷了闪电了!丫丫捂着耳朵抗议:“我不要电闪雷响,太吵了吵到我了!”
事情哪里有吵到那么简单?飞机根本降不下来飞不出去!雨忽大忽小,我们被赶到了一个又一个gate接着等,终于,从San Jose的飞机好歹飞过来了,我们看到了一丝希望,看着人们一个一个快下完了,还是没人理我们。直到,广播响起,在等待了两个半小时之后,11点钟,他们还是把我们那班飞机给cancel了。穿制服的人“请大家去客户服务部门调换机票”的话音还没落,大家就集体起身拎着行李往联行customer service涌过去。
在客服等待换票 --- 1个半小时
去换票的路上,要经过芝加哥的彩虹灯,10年前在这里转机的时候站在自动扶梯上悠闲地看着变换的颜色,10年后的今天任身边的小朋友激动地叫唤着“红色,变成绿色了”,我只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这辈子我也不会在这里转机了!”。说实话,这时候我还幻想联行会和它的广告一样温情,为我们安排一个上好的旅馆,给我们把机票改好双手奉上。等见到柜台前乌央乌央的人潮我就茄子了,挑了条最短的队乖乖排上,丫丫再乖这时候也有点儿受不了站不住了,边把巧克力球边塞进她小嘴里头,边做完了两件事:
1.用机器换到了明天晚上8点半的机票,还是排在waiting list上的。
2.拿着张小纸条打电话等啊等啊等,终于找到了个还有空的Motel 6,在很远的地方
队伍缓慢地向前推进,来了个凶胖子恶狠狠地说:“你们这条队的人是不会有人服务的,只能用机器而已。”旁边加倍长的那条队传来了幸灾乐祸的欣慰的得意的评论,唉,怪不得人家,他们有的人都等了3个小时了。现在换队也没戏了,只好寄希望于人性里善良的那一面了。
在换票柜台前 -- 30分钟
蹲也不是站也累了坐又没地方坐的塞了一肚子巧克力和饼干的丫丫,渴了,午夜的喧闹的机场,连自动饮水机都干了,只好再排20分钟队,为了买瓶高价水。喝了半瓶水以后,冲刺的时候到了,我抱着丫丫不管旁边队人的白眼,就赖在柜台前,乞求得到那些黑面(literally and figuratively speaking)大婶们的同情,这才知道为什么需要等那么久,不就是换个票吗?不是有计算机吗?黑面大婶一言不发,在键盘上霹雳吧啦按了几十分钟,扔给我三张票:“明天早上9点半,waiting list。” 哈!比机器给的票提前了11个小时呢,我千恩万谢地拿着票,刚要走,突然想到,我怎么去旅馆哪?黑面大婶眼皮子也没抬,去外面等free shuttle。
在雨夜等shuttle -- 15分钟
我们就信了我们就去了,外面雨还没完全停,这才了解Forest Gump里面那句“仿佛地狱的水满了上来”的意境,咬着牙提着裤子抱着丫丫把脚踩入地狱黑水中,飞奔过两条路标混乱的马路,看见了同在等车的战友,战友说:shuttle supposed to show up here, but i highly doubt it. 车来了又走了,别说motel 6,没一家旅馆的shuttle。丫爸在雨里窜过马路,奔进对面的Hilton撞大运,显然大运与我们无缘,那里头早满员了。在这个罪恶的城市里,真的有free的东西吗?我们冷笑一声打破幻想,接着踏进黑水窜回马路,叫taxi去了。正要离开,那个和我们等同一班飞机的大叔专程走过来,指着过了半夜还坚持直立行走的丫丫说:She is such a good girl!真的,早知道花几千块钱旅游就能打造一个懂事不娇气的丫丫,这笔钱俺早就花了。
在taxi里等司机认路 -- 30分钟
人倒霉打的都会碰见不认识路的司机,那位印度大哥放着哼啊唧啊的印度音乐,开出半里路之后说,Motel 6在哪里?我不知道
我们奉上地址, 人家说,那条街没去过,没听过
我们奉上旅馆人员的电话,人家听了半天direction,没听懂
我们忍不住埋怨,人家说,我是城里的司机,这种郊区的路我怎么可能认得?
接下来的一路,这位大哥就一直在跟印度兄弟打电话,在打了两个U turn之后,我们同时愤怒地说:拜托,好歹把表给我们停住吧!
在我们失去耐心准备跳车的时候,Motel 6的巨大标记出现在远方,大哥探头探脑半天,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在旅馆门口等check in 房间 -- 45分钟
噩梦,到这里就该醒来了吧?才不!在Motel 6门口有一条长长的队伍,提着箱子红着眼睛在旅馆门口发呆的队伍,见到芝加哥转机的人群才见识到什么叫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凌晨1点半的夜空下,大家平静地回顾着之前在芝加哥罪恶机场转机时候的悲惨遭遇,对现在居然没有在下雨感激涕零。丫丫在爸爸的怀里坐在旅馆前台的沙发上睡了一大觉,在彻底崩溃之前,我们得到了房间,只有一个queen size的床的smoking房间。
又回到了芝加哥机场
认清了芝加哥本质的我睿智地叫丫丫爸爸用手机设定了闹钟,在两点半左右的时候,我们都睡了,果然,第二天早晨,我们前一夜千叮咛万嘱咐的旅馆wakeup call没有响。去机场的taxi,开车的是一个黑人大哥,他健谈友善对北京奥运充满期待,既然他也是芝加哥人,他绕啊绕啊多绕了几圈路,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没有行李的Happy Ending
我们如愿坐上了9点半的飞机,飞回了我们的家,等了半个小时行李,没来。可怜的丫丫爸爸在机场就收到了老板的电话:“我只是问问他转机顺不顺利”既然老板那么关怀,中饭以后她爹就去给老板干活去了,丫丫和我洗完澡倒头就睡,为了倒时差,我先把自己挣扎起来,然后硬是把不省人事的丫丫叫了起来,上了小提琴课。丫丫神奇地上完了个人课和集体课,得到了小荔老师的频频赞许,据说10天不摸琴了以后,技艺有了大幅度提高!哈!以后每十天连一次琴!
看完我的凄惨经历,希望被我言辞中的种族偏见地域偏见冒犯的人能本着理解万岁同情弱者的原则,从轻发落。
3 comments:
确实很悲惨
赞你还要被冲淡
我都是必须要在气头上怨出来才可以
嗯.芝加哥气候确实是很糟
cft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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